这时候,从丘陵的另外一侧传来轻微的声音,另一辆马车仿佛从地下冒出来一样,一下子冲到了两人面前,停住了。
这一辆马车要比他们乘坐的大,大轮高盖,却没有任何标识,乘座四周挂起玄色布幔,无法看到车内的动静。它的轮辐和车框之间都用麻布塞满,轮毂上还绑了一圈蒲草,跑起来噪声很小,如同一只幽灵。车夫是一位虬髯大汉,在他单薄衣衫下可以看到隆起的团团肌肉。这人戴着顶草帽,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关心。一只枯槁的手从车里面掀开布幔,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老人看了一眼地上的车夫,又看了看杨俊,最后把目光集中在杨平身上。他与杨平目光交汇的一瞬间,瞳孔骤然缩小,淡然的表情发生了一丝不易觉察的龟裂,但稍现即逝。杨俊沉声道:“伯父,一切如约。”老人用手指轻磕了一下扶手。马车车夫立刻从驾座跳下来,从马车里拖下一具尸体。杨平注意到这具尸体和自己身材差不多,只是脸部已被砍得稀烂,看不出年纪。车夫把尸体放在马车夫的旁边,摆出个力战身亡的姿势,最后满意地拍拍手,直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