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主人,他把提灯抢跑了!”老头一面大喊,一面朝我追了上来,“嘿,咬牙 [4] 嘿,看家狗!嘿,老狼 [5] !逮住他,逮住他!”
一打开小门,两只毛茸茸的怪物便直扑我的喉头,我站立不住,跌倒在地;灯也灭了;耳边只听到希思克利夫和哈里顿发出一阵狂笑,这使我羞愤到了极点。
幸亏,那两个畜生好像只想张牙舞爪,摇尾扬威,并不想把我活活吞下去。可是它们也不容我重新站立起来,我不得不躺在地上,听候它们的恶主人发落。我的帽子也掉了,气得直发抖。我命令那些恶棍立即放我出去——再让我多待一分钟,我就要让他们遭殃——语无伦次地说了不少此仇必报之类的威吓话,狠毒之程度,颇有李尔王 [6] 的味道。
过分的激动使得我鼻血大流不止,可是希思克利夫还在笑,我也还在骂。要不是这时来了一个头脑比我清醒,心地比我的主人仁慈的人,我真不知道这场戏该怎么收场。这人就是健壮的女管家齐拉。她终于赶出来打听外面这场骚动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以为他们当中必定有人对我下了毒手,可她又不敢得罪她的主人,就朝那个年轻的恶棍开起火来。
“好哇,恩肖先生,”她大声叫嚷道,“不知道你下次还会干出什么好事来哩!咱们这是要在咱们家门口谋害人吗?我看这家人家我是再也待不下去了——瞧瞧这可怜的小伙子,都快喘不过气来啦!行了,行了!别再这样啦!快进来,我来给你治一下。就这样,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