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杏点头说道:“对,这种情况我可以理解。你是一个感情很重的人。”
周炳用鼻子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一个十足的傻子!”
胡杏说道:“一个人有点儿傻气并不——”
周炳打断她的话道:“再没有比当时的想法更加愚蠢的了。”胡杏问他道:“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周炳回答道:“很显然。如果我那个时候真是死了,谁会高兴呢?区桃表姐会高兴么?你们大家会高兴么?我在西门口和南关的一些朋友会高兴么?参加‘六二三’示威游行的那许多工友和同学会高兴么?都不会的,都不会高兴的。能够高兴的,只有帝国主义者跟国民党的反动派。他们并不需要像我这样的人,认为像我这样的人越早死掉就越好。你看,我都跟谁们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不是十足的愚蠢又是什么呢?”
胡杏替他辩护道:“不管怎么说,说来说去,事实上你并没有死。你还把一棵白兰树栽活了,它现在已经成为一棵大树了!”
周炳笑道:“那当然。如果当时真的死了,目前这一派光明的景象就看不见了,将来那个更加美满的社会也看不见了。”说完,他们两个就照着原来的路径,慢慢地走回城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