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去查看这个新寄宿者。它死了。头天夜里,同室居民攻击了它,那残缺的鞘翅没能护好肚腹,被对方给掏空了。破腹手术干净利落,没有伤及一点肢体。爪子、脑袋、胸部,全部完好无损,只是肚子被大开了膛,内脏被掏个精光。我眼前所见的是一副金色贝壳架,由双鞘翅合拢护着。
这种结果颇令我惊诧,因为我一向很注意查看,不让笼子里缺少吃食。蜗牛、鳃角金龟、螳螂、蚯蚓、毛虫以及其他可口的菜肴,我是换着花样地放进笼中,菜量充足有余。我的那些金步甲把一个盔甲受损、容易攻击的同胞给吞吃掉,是无法以饥饿所致作为借口的。
有可能是那只鞘翅受损的金步甲暴露了它受伤的地方,同伴们受到了诱惑,视这个受伤的同胞为一只可以开膛破肚的猎物。但是,假如先前并没有谁受伤,那它们之间是否会相互尊重呢?从种种迹象来看,一开始,相互间的关系还是相安无事的。吃食时,金步甲之间也从未开过战,顶多只不过是相互从嘴中夺食而已。在木板下躲着睡午觉,而且睡得很长,也没见有过打斗。我那二十五只金步甲把身子半埋在凉爽的土中,安静地在消食、打盹儿,彼此相距不远,各睡各的小坑中。如果我把遮阴板拿掉,它们立刻惊醒,纷纷四下逃窜,不时地相互碰撞,但却并不干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