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一席话使我恍惚间想起田野间的那枚黑鱼。起初,那枚黑鱼与老实的庄稼人确乎严重不和。可到昨夜为止,它已收缩至一枚鸡蛋大小,看上去人畜无害,兴许已被鹅毛大雪掩埋在田野里了。许多人相信,绝大部分黑鱼应当还是会像它这样出现在荒郊野岭,对人类社会难以构成威胁,只要扛过个别惨案、等待黑鱼全部消失,我们的生活就能够再度恢复宁静。
老陈的忧虑与感慨无疑是明智的,可我们与黑鱼的冲突,终有竟时。
想到这里,我反而释怀了不少。我端起自己的茶杯,与老陈的茶杯相碰:“陈老师,你说过迁徙是最自然的事情。既然已经经历过这一次,就证明历史与未来都会经历无数次。无论是耐心等待还是奋起斗争,人们总会找到与黑鱼和谐相处的办法。”
“小罗啊,你果然是只适合教书,不适合搞科研。乐观与妥协起不了任何作用,不和就是不和,差异绝不因主观意志而转移。黑鱼,只会在我们的世界继续兴风作浪,甚至更加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