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寒点点头,语气平常地说:“既然如此,我应找他说几句话。”
有什么话,需要丞相亲自找苏戚说?
苏宏州心生疑惑,又很快把薛景寒的言辞理解为对苏戚的关心,推测薛相要训诫他那不成器的女儿。
苏宏州:“我这就去叫她……”
“不必劳烦太仆。”薛景寒止住苏宏州,“薛某自己过去便可。”
出于对丞相的信任,苏宏州目送他走进落清园。待那天青色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苏宏州才隐隐约约意识到,薛相对苏戚的关心,似乎有点异乎寻常。
是错觉吗?
老父亲不敢多想。
薛景寒走在落清园里,经过曲折幽深的白色回廊,在一片开阔场地间,看见了赤手空拳打斗的少年们。因为天气热,他们大多脱了上衣,脊背渗着细密的汗珠。
苏戚也在其中。衣裳倒是没脱,只把袖口衣摆扎了起来,露出稍显细弱的小臂和脚踝。
她未穿绢袜,白生生的赤脚踩着木屐,脚背处被勒出一道浅浅红痕。
许是阳光太过耀眼,薛景寒竟然有了目眩般的反应。
“苏戚。”他叫道,“你现在的身子,能跟人玩拳脚?”
苏戚一手摁住苏十三,把人掀翻在地,才活动活动腕部,脚步轻快地朝薛景寒走来。
“我用巧劲呢,不会伤到自己。”她晃了晃包扎麻布的左小臂,笑着跟薛景寒解释,“总得多练练,不然好得慢,骨头都锈住了。”
说着,她坐到回廊上,拿起旁边摆放的水壶,仰脖咕嘟咕嘟喝了许多。薛景寒看着少年喉间吞咽的动作,躁意莫名涌上身体,连带着呼吸都被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