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加起来也不过三百来号人,乱世之下叛军四起,盘踞在马城县的也不过是其中一小只,首领姜恒自北边关外而来,与其说是扯大旗造反,倒不如说是在这人吃人的乱世抱团求生。
时值正午,大雨之下,木板房扎堆的军营里满地泥泞,裹着红头巾的‘义军’还算有点军纪,冒雨加固着城防。
一间挂着茶肆牌子的铺子里,几个男子围桌而坐,两人佩剑一人擦枪,还有个秀才打扮的年轻人,在里面轻声言语:
“常言‘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苏呆子,你捡了件儿秀才穿的袍子,就真当自己是秀才了?你才认识几个字?别扯这些文绉绉的东西,现在饭都吃不饱,不想办法弄粮食,最多一个月就得散伙儿……”
“还一个月?宁河的青甲军都下最后通牒了,不入伙就带人屠了马城县,人家手底下四千来号人,披甲的精锐都有五百多,还有弓弩,我看要不过去拜山头得了,坐把小点的交椅,也比被人绑过去当挡箭牌的好……”
……
几个人各执己见,话都是说给领头人听得。
作为首领的姜恒,人缘再好也没法空手变出粮食;但姜恒心怀壮志,也不想给奸淫掳掠刮地三尺的青甲军当马前卒,此时无破局之法,也只能装聋作哑,独自来到屋檐下,望着远方的海面,祈祷老天爷开个眼,飘过来几只运粮船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