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原也不曾多想,她能顺顺利利嫁进来,完成骏德李代桃僵的安排已经是万幸。但她从不曾见过这样的男子,他只心系一人,且无论他们能否相伴相守。
这些天来,令仪夜里常会听见额林布在梦里唤自己的名字,她也知道他梦里的“令仪”并非自己,可她还是忍不住起身去看他,替他揶好被角。他的睡相沉静安稳,眉宇间似有挥之不去的一点甜蜜,许是因为梦里他可以伴在令仪身边,而梦外的令仪也伴在他的身边……
“姑娘。”令仪猛地回神,人已经站在西院门口,有哭声从院子里传出来,碧萱悄推她道,“里面难保干净,姑娘来了是人情,尽到也罢了,你一个新妇,也做不了什么,看看就走吧。”
令仪自顾走进去。西院也有两进,十分宽畅,东厢房里哭声尤甚,想来那就是孙如知的住处。婆子丫头既惊且怕,除了为死者换寿衣的两三个嬷嬷和一两个贴身丫头外,其他人都在院中窃窃私语。
“煜祺在哪里?”令仪抓住一个小丫头问。
“还在学里。”维桢的声音忽然从正房方向传过来,令仪忙松了小丫头,走上前福了福,维桢示意她不必行礼,继续道,“我打发他奶子哄他学里玩一会子,等把人装殓了送出去,再去接他。”维桢说着叹了口气,“这样的事,小孩子家见了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