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者于此还有一点附带的感想要表达出来,就是关于这部分亚洲民族的史迹,竟不能不取材于英国学者所编的《大英百科全书》、吉本的《罗马帝国衰亡史》、劳林生的《古代东方五大帝国史》和派克的《一千年间鞑靼史》;而本书所有对于这许多民族在文化贡献上估价的话,又十有八九采取前三部书作者的意见。这是我们亚洲人的“数典忘祖”呢,还是“礼失而求诸野”呢?著者之所以附提此点,无非想表明我们研究历史的前途,单就亚洲部分而论,还是非常辽远的,值得我们急起去直追。
本书的编述当然以“详近略远”为主旨,所以就分量分配来说,先史部分的篇幅只占一部分,上古和中古分别占三部分和四部分,而近世和现代的三百年间竟占六部分。同时最近一百年间的世界史则占六部分中的四部分,而20世纪以来的三四十年则又占四部分中的两部分。这是就世界史时代的远近而分配本书详略的大概。此外对于欧洲和其他各洲史事的分配,则以世界一般文化的演进情形为详略的标准。因为对于上古文化的起源和中古文化的传播和发展,亚洲各民族所占地位的重要性并不亚于欧洲,所以本书对于上古以来到15世纪时的亚洲民族活动史,加以较详的叙述,无论他们的内治还是外交,都较寻常西方人所谓的世界史略详。自16世纪以后,上古以来亚洲民族向西移动的潮流,因有地理上的发现,一变而为欧洲民族四处活动渐成独霸的局面,而亚洲各文明民族,反而一变而为受人压迫或文化落后的国家。因此本书对于16世纪以来的世界史,不能不因篇幅关系,减去亚洲各国内部的情形,而详述欧洲各国侵略此种民族和此种民族抵抗此种侵略的经过。因为如果照样地平铺直叙下去,不但读者的兴趣将要降低,就是对于前面所标以世界人类文化演进为选材标准的宗旨亦将要不合了。总之,上古和中古的文化重心既然多在亚洲,故不能不并详亚洲;16世纪以来的世界文化重心既然大部分在欧洲,故不能不特详欧洲。这是就世界人类文化演进的方向不同,来分配本书对于亚欧两洲史迹详略的又一个大概。著者愚见如此,但仍不敢云当;而且本书的内容能否合乎这个理想,还有待于读者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