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的房屋和庭园已经出乎苔丝的意料,而这位同姓者德伯维尔先生会是这么个模样,与她的想象更是判若天渊。在她的想象中,这是一位德高望重、派头十足的老人,德伯维尔家族的一切特征都在他身上得到升华,过去的阅历,一定在他脸上留下了道道犁沟,如同象形文字,表现了英国和他家族几个世纪以来的历史。但是,既然到了无法退却的地步,她就只好鼓起勇气,应付目前的局面。
“我是来看您母亲的,先生。”她回答道。
“恐怕你不能看她——她有病。”冒牌贵族之家的现任代表答道。他叫亚雷克,是不久前去世的那位乡绅的独生子。他问:“你有事难道不能找我吗?你找她到底有何贵干?”
“不为什么事——只是——哎呀,我说不上来呀!”
“是来玩的吗?”
“哦,不是。嗯,先生,如果我告诉你,这就好像是……”
苔丝强烈地感受到,这一趟跑得实在荒唐可笑,所以,尽管她在这儿觉得很不自在,并对他有些畏惧,但她那玫瑰般的嘴唇依然弯曲成一个微笑,来讨好这个皮肤黝黑的亚雷克。
“这事——真是愚蠢可笑,”她结结巴巴地说,“恐怕我不能讲给你听!”
“不要紧,我喜欢愚蠢可笑的事。再试试看,把要说的话说出来吧,亲爱的。”他和蔼可亲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