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罗多说:“法兰西银行每年公布盈余的时候自鸣得意,说在巴黎商界中只损失一二十万法郎:这就表示它没有尽到责任。法兰西银行是应当扶植巴黎的商业的。”
阿道夫做了一个不耐烦的手势,站起身来笑了。
“巴黎是金融界中最滑头最危险的地方,法兰西银行要是给那些困难户垫款,一年下来就得宣告清理。它单单提防市面上流通的票据和靠不住的证券,已经够吃力了,怎么还能研究那些要求放款的人的业务?”
皮罗多一边穿过院子,一边想:“明天就是三十日星期六,我缺少的一万法郎上哪儿去找呢?”
生意场中的规矩,月底逢到假期,款子就得早一天付。
11 一个朋友
花粉商走到大门口,刚好一匹精壮的英国马,浑身大汗,拉着一辆当时巴黎街上最漂亮的双轮车在门口停下。皮罗多泪眼模糊,差点儿没看见。他恨不得让车子撞倒,死掉算了;那也许人家会说他遭了意外,事情才搅得一团糟的。他没有认出,来的是身段苗条的杜·蒂埃,穿着漂亮的晨装,一面把缰绳递给跟班,一面拿毯子盖了牲口,那匹纯血种的马背上湿漉漉的全是汗。
他招呼老东家道:“怎么在这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