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区法院的人来到波杜布齐。人民审判员调查了好长时间,传讯了证人,但是始终没能查出罪魁祸首来。幸好这场械斗没有出人命,受伤者也都复原了。审判员以布尔什维克的耐心,苦口婆心地向愁眉苦脸地站在他面前的农民说明,他们聚众械斗是野蛮的和违法的。
“审判员同志,问题全出在地界上,我们的地界给搞乱了!所以每年都为这个打架。”
但是有几个人还是受到了惩罚。
一星期以后,专门成立的丈量队走遍了草场,在双方有争议的地方钉上了木桩。一个上了年纪的丈量员由于天热,又走了许多路,累得汗流浃背,他一边卷着软尺,一边对保尔说:“丈量土地,我干了三十年了,到处都在为地界闹纠纷。您看看这些草地的分界线,乱成什么样了!拐来拐去的,就是醉鬼走路也比它直。再说那些耕地,一块地不过三步宽,全是插花地,要分清楚,简直会把你累疯了。就是这么小块的地,还得一年一年分下去,越分越小。儿子跟父亲分开过了——一小块地又得分成两半。我向您担保,再过二十年,土地上肯定全是密密麻麻的地界,再也没地方下种了。即使现在,也已经有十分之一的耕地变成了地界。”
保尔笑着说:“再过二十年,咱们就连一条地界也没有了,丈量员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