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很快,他很气愤。
我说了许多话,是劝他仍从我们的门前走。实际上我们不愿意失去这个放牛的朋友。他天天会给我们送来许多新鲜的趣味;并且,我们房里一瓶一瓶的,红色与黄色的野花,全是他给我拾来的。这几天来,那些花都憔悴了,落了,我们看着瓶里仅有的花茎,谁都会想起果里来——果里沙也是同样的。果里却抛开我,再不在我们门前走过一次。
最后,果里同意在我们门前走的时候,我几乎痛快得要叫出来。不过,我还不肯信任,直等到他吹起归去的号筒。
暮色里的牛蹄,是疲倦的,笨重的。长久的日子,已经使它们熟识了从自己的家门走进。余下我们走回宿舍。宿舍的每个角落一片死静。我记起所有的同学已去俱乐部,去看电影。我看时钟还留给我二十分钟的余闲,便叫果里也去,他高兴地说:“好,看电影去,我还没有看过一次呢。”
但是,在影场的门前,发生了极大的难题,这个守门的大身量的中国人,便坚持不许果里进去。我和他说了许多中国话,仿佛是让他给我些情面。他总是不放开这么一句话:“他不是东铁学校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