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不回家,在这荒野之中,我治不好小鹿。小鹿就会死掉。
栈道地面传来轻弱的震动,我身后传来父母和亲族的呼唤声:“扉生—”
他们来找我了。我慌忙抱起小鹿奔跑前行,小心搂着它的身躯,尽量不碰它的断腿。同时,我从腰边竹筒中摸出一颗蛊种,捏破,洒在身后。蛊种中密封着一团粉尘,可以遮掩我的气味踪迹,避免被父母所役使的狐狸们嗅到。
我在荒野中抱着小鹿跑了一天一夜。我跑过一条条栈道,跑过峡谷与河流,跑过粉云凋落的桃林,跑过山间村寨,跑过村寨外祭祖的小庙。
我的体力还能撑住,小鹿却不行了。它瘦弱的身子在我的怀中发颤,鼻翼翕张,嗓子里含着虚弱的闷鸣,它的皮毛散发着高热,一如盛夏炽烈的太阳。
小鹿快死了。
我咬了咬嘴唇,心中挣扎起来。我想离开家,但又不想让小鹿死在我的怀中。
它还小,和我一样,还是个孩子。
除了回去见父母,把小鹿带回家中,我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治疗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