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认为,用章学诚的这些话来看待范老的治史及其成就,是非常贴切的,即在历史观点、内容详略、评价异同、轻重取舍、学风之严谨、类例之灵活等方面,尤其是“独断于一心”的见解,都显示出“成一家之言”的突出成就。
值得特别注意的是,范老在中国通史的研究和撰述上,反映出了他的鲜明的“通史家风”。范老指出:
史学工作者不要自己跑到“禁闭室”里去坐“禁闭”。研究古代史的人,说我只读有关古代史的东西就可以,不必读近代史,研究近代史的人,也说我只读有关近代史的东西就可以,不必读古代史。这样想,就是自己坐“禁闭”。我们研究某一部分历史,着重地读有关这一部分的理论书和资料书,是非常必要的,但不读前前后后的历史,这就不对了。学古代史的读了近代史,学近代史的读了古代史,如果不读今天的历史,那还是在“禁闭室”里。[4]
范老用“坐‘禁闭’”这个生动的比喻,来说明研究历史而不通古今的弊病,犹如自己“画地为牢”一般。同时,范老也是实事求是地提出问题,因为他并不反对史学工作者着重地“研究某一部分历史”;他所不赞成的是,用“某一部分历史”限制了自己对整个历史的视野。我理解范老的本意是:希望史学工作者在着重“研究某一部分历史”的基础上,还要努力开拓历史视野,注意到历史发展的前后联系和古今贯通的客观逻辑。这样,在历史认识和历史评价上就会更全面、更深刻、更“自由”。按照范老的比喻来说,就是可以从“禁闭室”里走出来了。当今,研究历史有越来越细化的趋势,比之于“古代史”“近代史”的“画地为牢”似乎更为突出。范老的这些话,仍有它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