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刹那,许轶川恍惚如在梦里,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只因那些梦一直都令她痛苦。
她下意识地抬手抵住了心口。
梁松枝西装革履地坐在灰尘满布的地面,一条腿横跨整个台阶的宽度,另一只腿曲起,手腕搭在膝盖上,他似乎已经打了会儿瞌睡,却在听到声音后瞬时惊醒,猛地转过头向上看。
然后,他的动作在一个狼狈不堪的,似喜似悲的表情里定格。
他是在酒吧门口看见她的。
是,怎么会那么巧。
他刚刚停好车,就瞧见她。
身形单薄的女孩一个人走出来,一路走到公交车站,安静地等。上公交车,步行,回家。
他一路近乎绝望地驱车尾随,站在最安全的距离外,凝视她单薄的背影,最终却只能站在楼门外不远不近的地方沉默地抽了一根又一根烟。
夜深了,他才敢爬上黑黢黢的楼梯,坐在十几米之外的地方,好像这样便可以离她近一点——他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
他想起前些天见叶城时,叶城漫不经心地说起的话。
“你知道前些时候我看见谁了吗?我看见了许轶川。哈,我以为她在盛晴出事儿后没脸再回来了,结果两年后她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眼皮底下——最牛的是,我压根没认出她来。”
他极力克制着颤抖,微笑问:“为什么?”
“瘦!”叶城拿手比画,“瘦成一把骨头架子!腿也一瘸一拐的,倒是头发还和以前一样短,在我那活动现场打零工呢。我打眼没认出来,后来觉得不对劲,找阿高要了人事资料,把她电话翻出来了,你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