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进笑起来,他是笑刘大兴那个学生腔。
两人从光头老汉家出来,打算去下一户人家。雨停了,但空气依然湿热。村里的路泥泞不堪,两边的房屋也显得破烂,柴草乱七八糟地堆在墙边,不似从前那样垛得结结实实,再盖上油布,一副得过且过的样子。这十来年,村里的年轻人都进城打工去了,挣钱之后,也没人回来建新房,只是接了孩子去城里过。村子渐渐有了被遗弃的破败迹象。王小进的老家也是如此,地也成片成片地荒了。也许有一天,这样的山村会彻底消失。
刘大兴没有这样的感慨,他家在城里。他一门心思在想案情,他琢磨着说:刚才那光头老汉说,疯子一天到黑骂人,村里人个个都讨厌他,怕是被全村人咒死的。你说,人真的可以被咒死吗?意念真有那么强大吗?
王小进说,这个还没有科学证明哈。不过这个疯子的确是招人嫌,去年就有村子里的人来我们派出所告过状,说他扰民。但是我们有啥法呢?
他只是骂人,又没动手,又没偷东西,够不上犯法,只能是说服教育。可是哪个会去说服教育一个疯子嘛,完全是对牛弹琴。你要是把他弄来关起,只能是自己找麻烦。
这是个地道的山村,村庄依山势而建,弯七弯八,地形复杂。到处是石块垒起的平台和阶梯。要一家家走过来,至少得两天。刘大兴说,唉,这案子要放城里,调取几个监控录像,坐屋里就能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