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说找丽姐,立刻就有人一迭声地跑进屋子里去叫。丽姐从屋子里走出来。这是华年第一次白天看到丽姐,竟然吓了一跳。完全没有了晚上一点明艳的样子,一张脸死灰着,像是粘了一层极坚韧的膜,僵住了,又像是带着极沉重的一个面具,面具里只有一双眼睛沉沉的,像是永远也睡不醒,只有说话的时候,眼珠才偶尔动两下。华年很吃惊。竟然和她早上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一模一样。这是十足的酒鬼相,是日日喝酒被毒成这样的。丽姐喝酒的年份比她长些,这毒恐怕比她的还要深,已经牢牢长在了她身体上,长在了血肉里。
丽姐拉着华年坐下。华年仔细听丽姐说话,发现她说话有些微微的结巴,在她着急的时候更是明显。丽姐又带华年去看她的女儿,已经十来岁了,十分灵动,长得更是娇俏,说的一口纯正的美式英语,偶尔急了,也会夹杂着几句广东话。丽姐笑着说,她老公是香港人,前段时间卖了好大的人情把女儿送到宋庆龄学校去,读了几日又嫌那里的学校远,又把孩子送到现在这所国际小学来。丽姐抱怨了几句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