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个事情,安富贵觉得今天应该搞清楚。这个事情就像个大毛栗子,卡在喉咙上这么些年了,每当一想起,就扯肝扯肺地痛啊,就恨不得当头敲自己一锄脑壳,一了百了。
“你说啥?”老外婆吃惊地看着安富贵,“这跟你有啥子关系呢?你不该过问这些!”
“咋个不该?”安富贵眼鼓鼓地看着老外婆,“你说他现在哪里?”
“他死了,死毬了!”老外婆气呼呼地叫嚷起来,一甩围裙,拄着烟杆要离开,被安富贵叫住,安富贵说要给她看个东西。
安富贵拿出的是个罐头瓶。一见那个罐头瓶,老外婆的脸色就变了。安富贵打开罐头瓶闻了闻,里头的米粉还是香的。
“他们把他卖了。”
老外婆脸色黑浸浸的,两眼直愣愣的,身子慢慢弓下去,两手攥住胸口。安富贵赶紧搀扶住她,怕她瘫倒地上。地上全是稀泥。
腊月十八转眼就快到了。
毛圣万同意了大摆喜事的意见,但是提出三娃四娃以后也都要按照这个样子搞。李贵珍也同意了毛圣万的要求。
毛圣万去毛家场给他本家的亲戚发了喜帖,李贵珍也亲自出面把生产队的人挨个请了一遍。厨倌师也落实好了。李二丁去土镇买烟酒和蔬菜。他腊月十六出的门,天黑不见回来,到十七了还是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