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波罗太太把丈夫使劲拧了一把,使他痛得直叫,顺手把他拉进了屋子。
“哼!”哀络绮思说,“这里的三楼简直像五楼一样。”
“小姐可是爬高爬惯的呢。”西卜女人一边说一边替她开门。
哀络绮思走进卧房,看见可怜的音乐家躺着,瘦削的脸上血色全无。
“喂,朋友,还是不行吗?戏院里大家都在牵挂你;可是你知道,光有好心也没用,各人忙着各人的事,简直抽不出一个钟点去看朋友。高狄沙天天都说要上这儿来,可天天为了经理室的琐碎事儿分身不开。不过我们心里都对你很好……”
“西卜太太,”病人说,“你走开一下好不好,我们要跟小姐谈谈戏院的事,商量我的位置问题……回头许模克会送小姐出去的。”
许模克看见邦斯对他递了个眼色,便推着西卜女人出去,把门销插上了。
西卜女人一听见锁门声,就对自己说:“嘿!这混账的德国人,他也学坏了,他!……这些缺德事儿一定是邦斯教他的……好吧,你们瞧我的吧……”西卜女人自言自语的下楼,“管他!要是跳舞女人提到一千法郎什么的,我就说是戏子们开的玩笑。”
她去坐在西卜床头。西卜嘟嚷着说胃里热得像一团火;因为他女人不在的时候,雷蒙诺克又给他喝过了药茶。
邦斯在许模克送出西卜女人的时间,对舞女说:“亲爱的孩子,我有件事只信托你一个人,就是请你介绍一位诚实可靠的公证人,要他准明天上午九点半到这儿来,给我立遗嘱。我要把全部财产送给我的朋友许模克。万一这可怜的德国人受到欺侮的话,我希望那公证人能做他的顾问,做他的保护人。因此我要找一个极有地位极有钱的公证人,不至于像一般吃法律饭的,为了某些顾虑而轻易屈服;我可怜的承继人将来是要倚靠他的。我就不相信加陶的后任贝蒂哀;你交游极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