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以前,顾清清能够接触到自己如此触不可及地位的贵人,她是断然不会接近的。
毕竟她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报了仇之后,好好经营着顾家,治好哥哥的病,然后遂着娘的心愿,与哥哥平淡幸福地度过这一生。
但是现在,哥哥已经不在了。
顾清清捏着纸团的手紧了紧。
是宋宴宁说,京城贵人的病情都比哥哥一条人命重要得多。
上位者皆以蝼蚁的态度对待身份地位不如他们的人,仿佛普通人的生老病死都不及贵人一个喷嚏重要。
顾清清明白,若是不想让人看清,若是想为哥哥报仇,若是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她就得往上爬。
现在的顾家还不够,或者说,现在的沧州都不够。
沧州通判,放眼整个沧州,才勉强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家,可若是放眼全国,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人家。
可以说是将头放在城墙上人家都看不到。
顾清清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她将纸团慢慢地展开,抚平了磕磕巴巴的褶皱,而后定定地看着信上沧州钱庄四个大字。
现在的她需要一个机会爬到更高的位置,拥有更高的权力。
而就在眼前,就有一个机会等着她。
那她何不大胆一点呢?
顾清清将信纸塞进怀里,再抬起头时,眼中的游移不定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闪烁着坚定无比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