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一个弯,来到一家人家的后门。
有一个年轻少妇抱着孩子,脚边是一大盆未洗的脏衣服。
他竟然又很热络地与她打招呼。
上楼梯时,他说,这是我朋友的老婆。洗衣服是假,望风是真。
层层望风的背后是一个怎样的大麻将呢?
他终于带我走进一个狭小的亭子间。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灯光如豆。
一张八仙桌上蒙着厚厚的毯子和被单,其实,那时候,大多数人家已经不蒙这些了。
最奇怪的是,桌上45度斜搭角放着一个X形的小屏风,有一尺来高,正好遮住了彼此的视线,比世界桥牌锦标赛还严格。
这意味着,任何眼神和手上的小动作都归无用,想在桌上搞“地下同盟”也毫无机会。
还有更奇怪的。
桌子正中央从天花板吊下一个竹篮来。
只见他们每出一张牌,口里先报一下:七筒啦,八万啦,再把牌举过屏风的高度,让其他三人看清牌点,然后将它扔进竹篮里。
这就意味着,你必须自己记住每一张牌。不能像在别的场合那样,可以通过看“河浜”(即大家打出的牌)里的牌,来决定自己要听哪一张或判断别人听了哪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