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亦当然没有看到,也不可能察觉,他在闭目养神。
她看见她又亲了亲他的脸颊,最后是嘴唇,一直是有一段距离的亲吻。
那画面孤独哀伤,她的眼角却一直含着一点笑意。
醒来时徐离菲愣了很久,恍然间看到床头的电子钟,离天亮还早。
这是一个很标准的梦,具有任何一个梦境必备的无解和无逻辑。像这样的梦,本该醒来时就忘记,她却记得其中的每个细节。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聂非非的笑,像是深呼吸之后含在嘴角,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利落。
她们长得一模一样,但那不是她的笑。
可她怎么知道那不是她的笑?关于她自己她又了解多少?截止到去年12月,她的所有记忆甚至都不是她的。
也许她曾经也那么笑过,只是她忘了。
她突然想起来聂非非给她留下了什么。傍晚时褚秘书告诉她,如果她有更多的东西想要知道,需要等聂亦回来。睡前她的确是太累了,忘了她其实不用等聂亦回来。那支录音笔里还有半段故事她没有听完,很可能那里边就有她想要的答案。
院子里刮起狂风,窗户没有关好,敲击窗框的声音有点可怖。
她在床上坐了一阵,抬手打开台灯,从抽屉里取出录音笔,戴上耳机,按开银色的按钮。
风更大,窗户猛烈拍击窗框,闪电斜划过天空,瞬间的白光将整个房间映得敞亮。她起身去关窗户,左耳里塞了耳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