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谁能说得清什么是死?什么是生?丈夫不明不白的死,也许是一种生,自己这锦缎珠玉的生,也许是一种死。特殊的牢房,特殊的俘囚,大清的刑部,在一个女人身上用尽了功夫。讲什么贞节!讲什么辈分!讲什么感情!昨天深夜,叔王已传下了谕旨:若拒不成婚,将失去子女、亲朋的几十条性命。生有何求?死有何惧?用这一身白晳的细皮嫩肉,玩一玩这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讲什么失身?讲什么耻辱?讲什么道德?讲什么伦理?大清的文治武功,都在这南宫王府之中……”
微笑在阿尔寨的脸上绽开了,扩展了,像花朵一样开放了。她笑吟吟、娇滴滴地依附在多尔衮的怀里,浪声浪气地说:
“叔王,我们该入洞房了……”
沉静中的“惊雷”,迷茫中的“霹雳”,惶恐中彻醒彻悟的“金石之声”啊!
满洲官员啼笑皆非,终于强迫着咽喉声带上的笑声和哭声沉默了:这异样的沉默,也许是对十五年前皇太极明令禁止的满洲贵族这种“婚姻陋习”重新复活的嘲弄,也许是对阿尔寨神情异样的惊讶……
汉族官员气噎欲哭,但不敢哭,噙着泪珠苦笑了。这气噎的苦笑,也许是对儒家伦理道德遭到损伤的一种义愤,也许是对多尔衮荒唐行为的一种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