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桥的柳树下,泊着一条素净的画舫,船头负手站着一位二十多岁的锦衣公子,气宇轩昂,一双眸子寒若深潭,微风细雨,让他的外衫已近半湿,而他毫不在意,只冷然地看着水面。那孤傲而单薄的背影,在漫天风雨下,有说不出的冷寂萧索。
舱内,一位蓄着短须,身穿皂袍的四十多岁男子独自盘膝抚琴,徐缓幽咽的琴声,隐然与河水的波涛遥相应各,直让人分不清何为琴音,何为水声。
“昊,进来吧!冻了可不好。”最后一个音符在男子指尖散去,他挪开琴,温和地笑着说。
锦衣公子回过身,点点头,步进船舱。舱中小几上,茶炉上的水刚好沸腾,公子随手丢进几片茶叶,舱内立刻袭满一股清香。
“唉,可惜了我的碧螺春。”谢明博看着水面上飘浮不定的茶叶,大声长叹,“这么好的茶叶应细泡,哪可以这样怠慢?”
慕容昊淡淡一笑,“改日我让宫人再送几包上好的茶叶给谢先生好了。”
“可是再也寻不到现在这样的心情。一壶茶,一炉香,伴着河水悠悠,秋风阵阵,便可忘却尘世凡俗,细细品味,自在感动渗出。昊,你呀,刚从外面回京,就要放下心来,好好享受轻闲,不要身在此处,心念宫中,身在宫中,却又向往宫外。”
“唉,我哪有先生这样的高境啊!朝中多少烦人的事,想着就心烦。”慕容昊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