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登心里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正明白独立的含义。那是不是指个人独处?当然,长老总是独来独往,他们中间没有家庭的存在。那么,他们对家庭这个概念又理解多少呢?
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奥登还非常年轻。那时他和长老之间的关系才刚刚建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清楚长老们是不是真的没有家庭。在凡人中间流传的说法是,长老们没有家庭。可是这传说到底有几分可信呢?奥登琢磨了一阵,决定不应该想当然,还是要问清楚。
奥登当时这么问:“先生,您是一个左伴或者右伴吗?”(后来每次想到当时提问的情形,奥登都不免暗暗脸红。自己当年竟然如此天真。不过其实所有理者都会提出这个问题,以各种方式对不同的长老,或早或晚——一般都比较早。这个念头使他稍微宽慰了一些。)
当时罗斯腾非常平和地回答:“不是,哪个都不是。在长老们中间,没有左伴右伴之类的区分。”
“要不就是中——情者?”
“中伴?”听到这话,长老那几乎永久不变的感情器官也改变了,奥登最终才明白那是被逗乐的表情,“不,也不是中伴。长老只有一种性别。”
奥登还是不明白。无心之下,他脱口而出:“那怎么受得了?”
“我们是不同的,小理者。我们已经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