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蒂涅嚷道:“难道所有的魔鬼都盯着我吗?”
皮安训道:“那么你又在盯谁呢?你疯了么?伸出手来,让我替你按按脉。呦,你在发烧呢。”
“赶快上伏盖妈妈家去吧,”欧也纳说,“刚才伏脱冷那混蛋晕过去了。”
“啊!我早就疑心,你给我证实了。”皮安训说着,丢下拉斯蒂涅跑了。
拉斯蒂涅溜了大半天,非常严肃。他似乎把良心翻来覆去查看了一遍。尽管他迟疑不决,细细考虑,到底真金不怕火,他的清白总算经得起严格的考验。他记起隔夜高老头告诉他的心腹话,想起但斐纳在阿多阿街替他预备的屋子;拿出信来重新念了一遍,吻了一下,心上想:
“这样的爱情正是我的救星。可怜老头儿有过多少伤心事;他从来不提,可是谁都一目了然!好吧,我要像照顾父亲一般的照顾他,让他享享福。倘使她爱我,她白天会常常到我家里来陪他的。那高个子的雷斯多太太真该死,竟会把老子当作门房看待。亲爱的但斐纳!她对老人家孝顺多了,她是值得我爱的。啊!今晚上我就可以快乐了!”
他掏出表来,欣赏了一番。
“一切都成功了。两个人真正相爱永久相爱的时候,尽可以互相帮助,我尽可以收这个礼。再说,将来我一定飞黄腾达,无论什么我都能百倍的报答她。这样的结合既没有罪过,也没有什么能教最严格的道学家皱一皱眉头的地方。多少正人君子全有这一类的男女关系!我们又不欺骗谁;欺骗才降低我们的人格。扯谎不就表示投降吗?她和丈夫已经分居好久。我可以对那个亚尔萨斯人说,他既然不能使妻子幸福,就应当让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