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千峰站在牌位前,单手持棍,背对众人,没人看得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整个后厅弥漫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或者说,是审判前的死寂。
气氛凝重到让人无法喘息的时候,龙千峰抬手,家法棍在青石地面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咚的一声,又沉又闷。
景凿墙就闪亮登场了。
难道今天被揍的人是她?郝一百歪头想了一下,虽然觉得师傅打女孩子不太好,但是揍她的话倒也不奇怪。原来她的行动计划就是自我牺牲,以保全大师兄的忠孝仁义?
哇,郝一百热泪盈眶,竟然被感动了!
然而就在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挨揍的人是景云时,她却神色悠哉,步履轻盈,手里还晃着一本看起来有点眼熟的东西。
时晨定睛一看,那不是他交给大师兄的账本吗?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景云已经将账本打开,纸张翻得哗哗响,不用算盘也能空口查账。
“去年年底,账本上的期末余额和银行流水差了九万三千一百二十四块七毛,请问管账的人拿的出这笔库存现金吗?”
“今年第一季度与瓷艺协会的人共应酬十三场,开支三万零五百七十八,请问客情招待明细在哪?”
“咱们龙家窑从外地采购的原料和发往外地的青瓷,为什么不发物流,每个月支付上万的费用给顺丰,还是说咱们入股顺丰了?”
“上个月订出去的一只粉青注子,合同的价格是六十五万,入账就变成了五十六万,怎么,发货途中壶嘴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