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丛林窸窣作响。
他茫然地抬起头,被符言一脚踹在心口。
“你爹早就知道是不是!”
他双耳轰鸣,终于等到了这一句。
高湛从地上爬起来,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王爷,对不起。”
符言怒不可遏,“我带不出来你爹这样的孬种!”
那关山下的乱葬岗中,一层一层摞起来的全是符言的旧部,他们的尸骨旁还有无数只被射杀而死的秃鹫。
他们死了至少三个月,哪怕天气严寒,也有不少战士的尸体开始腐烂,露出森森白骨。
王阜留下的重兵挑着一担担的草木灰往战士们的尸骨上泼洒,试图掩盖尸臭,还有无数弓箭手候在瞭台,射向天边盘旋的为数不多的几只秃鹫。
符言死死捏着手腕,他料想到他走后王阜一定会苛待他们,甚至在汝南兵器案发后,也猜到他们凶多吉少,但是他接受不了为国浴血奋战的战士们连死也要受尽屈辱。
他的十年,他们的十年,就像一个笑话。
皇权高台下的笑话!
符言抓着高湛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说话啊!他们拼死而战十年如一日!为了什么!你说话!”他眼中遍布血丝,眼前怯弱得不敢看他的高湛似乎变成了他那高高在上的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