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张杨不辞辛劳,深夜教妻,听得曹氏又是感动又是惭愧。
“母亲也不大教我这些,她跟父亲醉心书画,不问俗事。爷爷说过多次也不听。祖母倒是精明,可我自己也是懒的,未出阁时只顾读书弹琴,不太理会后院这些事,养成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脾气,如今害得相公要亲自过问内宅的事情。”
张杨失笑道:“该我惭愧才是,害得你好清雅一个女子,陷于内宅之中,要管这些俗务。竹妹,嫁我你可曾后悔?”
曹氏摇摇头,“祖父那样高洁的人,只做学问,不争名利,还不是纳了三房姨娘,屋里人就更多了。祖母没有手段,如何管得一大家子人?可笑我一向清高自诩,目无下尘,嫁与你之后,方才明白这个道理。”
张杨叹息道:“话虽如此,若是你嫁一个你父亲那样的人,不就可以跟你母亲一样,做一对神仙伴侣了!”
曹氏摇头道:“我先也这么想。可是,如今想来,若是没有祖父和祖母撑起曹家,父亲和母亲如何能得以清净?母亲不管事,大伯母是个耳根软的,三婶是个不顶事的,可怜祖母一把年纪了,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交手托付的人。”
张杨没有接腔,心道若非你们家这样,我哪能娶到你。不过却有些怜惜地搂紧了她,轻声道:“你慢慢学着管。只管放手去做,有什么事咱们商量着来。我本是农家小子,若论读书还可,有些事只怕比你更加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