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类定义可以作为第二模式的例子呢?也就是说,可以用什么样的常用术语来取代这个图式中的变项呢?并不是任何代替都是可以允许的,否则,“善”就可能与语言中任何一个既有赞扬又有描述意义的术语成为同义语。虽然“善”的意义是模糊的,但还不至于模糊到这个地步。我们的语言习惯相当稳定,能够将某些“不自然的”描述意义排除在句子之外,在一些极端的情况下尤其如此。因此,适用于第二模式的图式是不完全的,还必须有一个限制性从句,确保用常项来代替“X”“Y”“Z”等是在一定界限范围内进行。我们希望“善”的不同描述意义之间的界限是可以变动的,因此它们根本不可能超出这个界限。然而,对于目前的任务,我们只要提到有这个界限就行了,并不想努力具体说明它们是什么。随着工作的进行,忽略它们的理由就会越来越清楚。同时可以看到,指定“善”(也同样适用于任何模糊术语)的“自然”意义,它们之间的界限是相当朦胧不清和容易变化的,即使以一种粗略的方式也很难加以具体的说明。而且,即使这样做了收获也不会很大,因为混乱的产生并不是因为人们不注意这些界限,而是因为人们没有注意到在界限之间还存在着许多可能的意思。
日常用法之间的不确定界限无疑是非常宽泛的,足以容纳大量的第二模式定义。例如,假若一个人说:“我说一个大学校长‘善’的时候,意思是说他是一个勤奋的善于管理学校的人,他诚实而恰当地施展了自己的才能,并且所具的知识和远见足以赢得广泛的尊敬。”这样就用“善”这个简单的字眼说出了大量的内容。但是否能把这些话当成“善”的严格定义呢?对此我们无疑是迟疑不决的。虽然对于一个既定语境和既定的相互交谈目标而言,我们可以很乐意地说它是一个定义。也就是说,我们既承认这个术语具有某种狭隘的、暂时的含义,又承认它对于其他目标来说需要具有完全不同的其他意思。模糊术语的一个主要功能,正是在必要时能够适用于这个或那个不同的特殊目标。必须承认,“善”的某种特殊含义,它们一旦被从其他词语中单独挑选出来,一旦脱离了它们赖以存在的活生生的语境,就会显得多少有些古怪;正像如果“中年男子”一词被定义为“44岁到58岁之间的男子”时,我们会感到古怪一样。模糊术语的定义,几乎总是在努力使其意义暂时减少一些模糊性。只要思想中没有确定的意图,那么,模糊术语似乎就是变幻莫测的。但是对于必须在这里进行研究的“标本式”定义来说,如果我们允许在分析中加上一些人为条件,在想象中再现词汇在其中发挥作用的实际情境,那么这种古怪性就会消失。